&esp;&esp;——一边是温柔的覆握，一边是钳制般的束缚。

&esp;&esp;又尔在此时想：为何要让她来选？

&esp;&esp;她是那个最不会开口说拒绝，从来都没得选的狐狸。

&esp;&esp;两个坤泽中间，一个是曾经给她夹菜盛汤、日日寸步不离照看她的哥哥，一个则是夜夜与她欢好、脾性阴晴不定的二少爷。

&esp;&esp;一左一右。

&esp;&esp;他们。

&esp;&esp;都是她曾在心里惦记过的人，不同的是，一个是她从不怕的，一个是她打心底就怕得要死的。

&esp;&esp;这份荒诞的对比，让又尔心头更乱。

&esp;&esp;耳边裴璟一句接一句的关心还在不断响起。

&esp;&esp;“瞧着身子这么虚弱，吃过药了吗？”

&esp;&esp;“睡得好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有没有冷着”

&esp;&esp;裴璟说了很多。

&esp;&esp;“尔尔要是再不说话，那哥哥就当你全都没吃、没玩、也没睡好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哥哥的错。”

&esp;&esp;“我该早些回来的。

&esp;&esp;少女的肩膀轻轻颤动一下。

&esp;&esp;那是跪着的又尔第一次动。

&esp;&esp;虽没说一句话，但却轻轻地，用她那只被裴璟握住的手，缓缓合上了他的指节。

&esp;&esp;——回握。

&esp;&esp;又尔的动作生涩，身子发颤。

&esp;&esp;——这是在商厌身边，她能给的，最大的主动。

&esp;&esp;裴璟垂眸看了一眼。

&esp;&esp;将她的手包得更紧了些。

&esp;&esp;然后。

&esp;&esp;他凑近了些。

&esp;&esp;不远不近。

&esp;&esp;偏过头，靠近又尔耳侧，声音低柔：“那哥哥抱一下，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“哥哥好想你。”

&esp;&esp;那声音轻得不能再轻，带着旧日的、独属于青年的温柔味道。

&esp;&esp;又尔沉默了。

&esp;&esp;片刻后，她小小地动了一下。

&esp;&esp;极慢。

&esp;&esp;像是幼兽探出前脚那样，悄悄地、缓缓地，向裴璟那边倾了半寸身子。

&esp;&esp;她不敢直接靠过去。

&esp;&esp;只是身体斜了斜，头侧了一点点，怕人发现似的，把脸藏进了裴璟怀抱的一角。

&esp;&esp;悄无声息地靠着，脸颊贴住他的衣物，鼻尖湿润，小小地吸了一口气。

&esp;&esp;她没有挣脱商厌——另一只手还在他手里。

&esp;&esp;可她另一侧的肩、脸、甚至呼吸，都靠向了裴璟。

&esp;&esp;再抬头时，裴璟看她。

&esp;&esp;“别怕，”他低声说，“哥哥接你回去。”